巴黎养的这只怪兽,今年40岁
作者:良仓
巴黎的蓬皮杜艺术中心,那个当年的抨击对象、如今的必逛景点,今年满40岁了。蓬皮杜中心40周年纪念会在法国境内40个城市举办50场展览,15场戏剧、电影和舞蹈活动。其中,包括在里昂的亨利·马蒂斯展、格勒诺布尔的瓦西里·康定斯基展和Libourne的胡安·米罗展。蓬皮杜被认为是战后最具有影响力的建筑,城市标识性建筑的先驱,媒体时代的宫殿。
▲ 1977年蓬皮杜艺术中心建成前,法国媒体Le Figaro给她的评价是“Paris has its own monster”巴黎养了只怪兽。

Birth of The Monster
“怪兽”的诞生
蓬皮杜之前的巴黎,除了那个“碍眼”的埃菲尔铁塔,那个建成时被骂得一无是处的如今浪漫象征,整个城市从建筑的尺寸到色调几乎都是平的,和谐的,当然,从另一角度来说便是,嗯,乏味的。那么巴黎何以允许蓬皮杜这样的一只“怪兽”的存在?是有故事的。
▲ 年轻时的建筑师Renzo Piano(左)和Richard Rogers(右)
1971年,在法国爱丽舍宫(Élysée Palace)上演了一场戏剧化的会面。一边是一身正装、皮鞋锃亮的法国总统Georges Pompidou,另一边是不修边幅的建筑师组合——Renzo Piano和Richard Rogers,这对刚击败680个设计团队,拿下以总统Pompidou的名字冠名的艺术中心设计指标的年轻建筑师。英国人Richard Rogers穿着铁道工人的牛仔装配Flower Power花衬衫,意大利人Renzo Piano留着标志性的嬉皮大胡子穿着粗花呢。一场激进建筑师与决断性政客之间的会面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巴黎这只“怪兽”的诞生。
▲ 巴黎街头的游行
1968年,就在这场纪念意义的会面发生的三年前,巴黎街头被抗议的学生组织占据。第二年Pompidou上任总统,一个负担着秩序复原任务的保守党派。总统为巴黎计划了一系列复原工程,其中有一个便是当代艺术中心,里面不仅仅只是博物馆或者画廊,同时还包含一个图书馆一个音乐中心,总统意在用精神食粮来驯服这座城市。总之,在那样的形势下,他有必要真的做出点什么。一场开放式的设计竞标,一场结局无法掌控的游戏,在那个时候,对于一个掌权的政客来说,就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We NEVER thought we were going to WIN
我们从没想过我们会赢
▲ 蓬皮杜艺术中心的原始图纸
然而,刚30出头的年轻无名建筑师,何以在法国历史上的第一次公开设计竞标中拿下一个文化类建筑?30岁真的不会有多懂文化的。而实际上,他们差一点就没有来参加那场竞标,Renzo Piano和Richard Rogers本身是主张民主的年轻人,所以对于政府组织的竞标第一反应便是拒绝去设计这种纪念碑式的修辞化权利象征。然而评委的人选让他们改变了想法,评委中包含有Jean Prouvé,一位更专注于低消耗住宅建筑而非象征性纪念碑的设计师。这让他们觉得至少方向可能是对的,会是关于人关于社会关于城市的。“我们当时很年轻,但并不意味着我们愚蠢,我们从中看到了一些奇迹的可能性”,建筑师们回忆说。
“当你年轻的时候,你是天真的,你只做你感觉对的事情,我们并没有想过我们会赢,也并没有赢的欲望,只是一次自我尝试”。因为年轻,因为没想过要赢,所以他们玩了一系列“出格”的招数。

A Piazza
"a degree of rebellion"
一定程度的叛乱
Renzo Piano是意大利人,Richard Rogers虽然是英国人,却是出生于佛罗伦萨,意大利长大,所以他们给出的方案是一个piazza,意大利城市生活中最包容最有活力最不能缺的广场,一个有着文艺复兴锡耶纳贝壳广场影子的piazza,而只用了另外一半的场地来建艺术中心。广场、宫殿,是非常经典的文艺复兴时期的搭配,然而在这里却是广场、“怪兽”,太当代又太古典,矛盾地反转,当代文艺复兴。广场让城市中有了活动的发生,带来的是整个区域的活力,这是个没有限制的场所,不管是什么年龄段什么肤色的人种都能找到参与感,每个人都能想象自己在这个场所活动,每个人都是演员。这是一场把控好了的叛乱,这里有真正意义上的民主。

The Monster
"stood on the shoulders"
站在巨人的肩上
▲ 蓬皮杜艺术中心暴露的管道,其中蓝色走水,绿色走空气,黄色是电路,红色为交通。暴露的结构总被人嘲笑为脚手架。
而主体是一个Inside-Out内外翻转的建筑,结构、管道、电梯,这些硬件被翻转至建筑外,留下一个完全空白自由不受妨碍的灵活内部空间。他们想象:楼板是可以上下移动的,部分的建筑构件是可以打开合上适合未来不同用途的,大面积的电子屏幕用信息与广场上的人群互动,而透明管道的自动扶梯将人们输送至接近天空的平台……彩色的管道是蓬皮杜最具识别性的元素,蓝色是水管、绿色是空气通道、黄色里走的电路、红色是交通,直观的分类,可以说是建筑物中做得最好的编辑工作了,完全称得上是一个建筑的3D infographic。这一系列外露的管道所能想象的动态让整个建筑也充满了活力。
▲ Archigram的“Walking City”
▲ Archigram的“Plug-in City”

A Shelter
"culture should be fun"
文化应该是有意思的
当时的680个参与竞标的团队带来了各种形式的方案,而唯有Renzo Piano和Richard Rogers的设计最与众不同,这个输入了城市生活的piazza,这个有着“wow fact”的monster,当总统Pompidou看到这个设计方案的时候便说这将会要引起围观的。才30出头的年轻建筑师,对于文化本身有着不一样的定义,“文化应该是有意思的”,不应该是一个象征性的纪念碑,更应该是一种事件发生,有活力的。文化本身是不断变化不断更新的,所以他们的建筑提供的是一个有一定适应性的状态,他们给出的只是一个壳,一个场所,而文化是通过人们的参与,通过展览、音乐、美食等各种的互动而不断成型的。虽然年轻,但并不愚蠢。
▲ 蓬皮杜艺术中心的俯视

"Making change is NOT EASY"
改变没那么容易

Idea & Reality
赢了之后,挑战才叫真的来了。想法是一回事,但要把这些全都实现还真没那么容易。即便是有最厉害的结构公司Arup的协助,Richard Rogers还是承认说那是他做过的最难的事情了,一系列的危机,各种各样的规范条款,被人起诉......总统Pompidou在蓬皮杜完工前便去世了,而他的继承者Giscard d’Estaing削减了预算,所以不是所有原始想法最终都得到了实现,比如外立面上的信息屏没有了,楼板不能动了,防火规范导致将透明的墙体换成了不透明的,而那些优雅的建筑构件被包上了防护层。但凡在空间中再加一排柱子,建筑的成本便可以大幅度降低;将那些硬件暴露在建筑外部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般会更易于维护,反而因为天气气候的因素而导致更快的损耗……

Mass Media
蓬皮杜很大程度上都是话题性的媒体互动形式的产物,从一开始建筑师就对于媒体对于传播互动有着极大的兴趣,比如那个用于与广场上人群互动的电子屏幕,比如说通过广场来建立起的大众影响力,因而,大众媒体对其的抨击也便显得不那么突兀了。在1977年1月31日的开幕前,蓬皮杜就已经收到了一联串不友好的评论:有人说这根本就是一个超大的购物中心,有人讽刺说“这很可爱啊,当建筑建完的时候他们可以把所有脚手架拆下来”(呃…那就不剩什么了),卫报说想要这件“极其丑陋”的物件被藤蔓包裹起来,Le Monde说它是“建筑版的金刚”,Le Figaro说“巴黎养了只怪兽”……
▲ 屋顶平台有巴黎城市的全景视角

"WOW" Fact
当然,蓬皮杜纵然争议不断,她都是非常成功的。到访者比预期的多了5倍,人群聚集到广场,不间断的即兴表演,给整个巴黎带来了非一般的活力。而那个透明管道里的自动扶梯成了最为热门的景点,给巴黎市民带来的全新视角让它也慢慢地被接受了。当然2000后开始收费的自动扶梯或许冷却了人们的一部分热情。
▲ 展览“Beat Generation垮掉的一代”,2016年蓬皮杜联手馆内的公共资讯图书馆,将有关1940年代末“垮掉的一代”的文献、艺术作品、音乐现场影像、学术讨论、电影等做了全面梳理,让人们通过多元的文化艺术资料了解到当年,这场由作家、诗人发起的艺术运动的全貌。
当卢浮宫、奥赛美术馆都因为巴黎的恐怖袭击而访客数量急剧下降时,蓬皮杜的访问量反倒在增加。部分归功于那些有名的展览与藏品,比如说Paul Klee, René Magritte,the Beat Generation,比如这里有几乎世界最大的当代艺术收藏系列,同时也因为蓬皮杜的“多元化”,一个如同城市体一般的存在,你可以不喜欢这个建筑,但是在这里你还可以找到美食、艺术、图书馆,同时还有音乐。在巴黎这座如同博物馆一般的城市,她就像是那份保持新鲜的血液。

Future
未来
建筑师对于蓬皮杜的未来有着算是傲慢又符合蓬皮杜气质的想象,“我们相信这座建筑2000年后都还会在,所以我们并不在乎她的40岁生日,古罗马的斗兽场不还在罗马么?” Bra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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