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来自梵高的信


作者:刘大强与斯嘉丽



世人钟情梵高,在他自杀多年以后。


讲述梵高故事的创新油画电影《至爱梵高》终于上映,好评如潮!近年来,全世界人们对于梵高的热忱非常高,很多商业艺术展即使没有真品,挂个梵高的名头就大把大把地收钱,梵高听了估计都想打人。唯美的电影用另一种动效把梵高作品的硬朗、细腻、热烈都体现的淋漓尽致,每一帧都精美至极。


梵高是一个被全世界拒绝、极其悲情的人物,位于荷兰阿姆斯特丹的梵高博物馆,每年吸引着成千上万的粉丝前来参观,除此之外,在纽约MOMA、大都会、费城、巴黎很多城市都可以看到梵高的作品。



梵高的一生充满挫折,起初并未显露出什么艺术天赋,二十七岁才开始学习绘画,他靠自己艰苦的训练和自律来获得成长,遗憾的是,他并没有看到人们对他的喜爱,很少有人愿意成为他的模特,曾经因为作品无人问津而抑郁绝望,直到死去的几十年,梵高的作品才被世人慢慢接受,如今享誉全球。


他工作不认真被解雇,他想做牧师遭到拒绝,他与妓女模特相恋遭家人反对,他和家人的关系也极差,他长达10年的创作期没有任何收入,基本靠弟弟提奥救济才得以生存,他学画时与导师争吵,作画时与好友艺术家争吵,气急败坏中竟然割掉自己的耳朵,后来住进了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虽然生前只卖出1件作品,但他还是坚持创作,从初期灰暗压抑的农民画像,到后期变态明媚的风景静物,这是他从抑郁不得志到不疯魔不成活的轨迹。他的《星空》、《向日葵》、《自画像》、《咖啡馆》、《黄房子》、《杏花开》享誉全球,然而,你可曾知道梵高的故事之所以可以流传,得益于他写给弟弟妹妹的六百多封书信。读过他写的文字,你会发现在画家的身份之下,梵高更像个诗人一样,字里行间的情感固执而细腻



从梵高博物馆带回来他的传记,读完后被信件里面的赤子之心触动,如果生活在今天,他或许是一个极难相处的“怪人”,但是天才艺术家的世界,从来都不是普通人能理解喝接受的。以下摘录了一些梵高写的信,虽然是些只字片语,但是也可以帮你读懂他固执而细腻的情感:


梵高出身读书人家,性格内向任性,喜欢大自然。早年在艺术商行伦敦工作,因厌倦商业艺术和怠慢顾客被解雇。



坚持多去散步并热爱大自然,因为那样才会让人真正学会更好地理解艺术。


by 梵 高




文森特-梵高之后辗转比利时担任牧师遇挫,他主张与信徒平起平坐被排挤,此时他与家人关系也陷入僵局,期间他独来独往,情绪低落,与弟弟提奥的通信也几乎中断1年,孤独感让他备受折磨,在信中他这样写到:



和别人一样,我也需要友情、亲情和亲密交往,我又不是街头那些水泵或灯柱,是铁打的或石头砌成的,倘若如此,没有这些,那我也能熬得住了。


by 梵 高




梵高非常热爱艺术,在工作开始的日子里,他经常去居住的城市的博物馆参观,有着自己的偶像,并热衷于谈论艺术。



对,就是要向米勒的那幅《晚祷》化作,那样饱满,富有诗意。我真想跟你再多聊些艺术上的事,眼下我们只好多写信谈艺术了。要尽量去欣赏,多数人远远欣赏得不够。


by 梵 高



经弟弟建议,梵高在27岁开始决定做一名艺术家,他前往布鲁塞尔美术学院学习,数月后久离开了,他给自己制定了自学方案,开始接触素描和临摹,钻研解剖和透视知识。拿起画笔,他兴奋地写道:



又重新拿起画笔来,真难以形容我有多开心。


by 梵 高




梵高在表姐夫(莫夫)的画室学习素描和油画,并创作了他最初的几幅静物油画。此时,他已经完全依靠弟弟邮寄生活费来度日,一开始他对自己信心满满。



莫夫让我觉得自己有望很快就能画出一些卖得出去的画了。


by 梵 高




梵高后来搬去与父母同住,当时正值欧洲工业化时期,梵高却对田间农民简单朴实的生活倍加颂扬。他与父母关系非常不好,对父母的保守得思想表示不满:



家里人有点不情愿接待我,就像不愿意收容一只粗野得大狗。它会踩着湿漉漉得爪子走进屋里——而且还很粗野,会妨碍所有的人——甚至还大声狂吠。


by 梵 高




梵高为了改进自己的技巧和色彩感,画了不少肖像习作,他经常把同样的肖像画好几遍。



我想学会让一副画像呈现出鲜明的个性来。


by 梵 高




1884-1885期间,梵高住在纽南,他创作了近百幅平民百姓的画像,是个不折不扣的农民画家。他想表现纽南农民的特征,梵高认为这些农民不是一批肖像,而是一种归类。



低额头和厚嘴唇,粗糙扁平得脸,没有棱角而是饱满的、米勒式得形象。他们使人想起土地,有时甚至使人想像他们是从泥土塑造出来的。


by 梵 高




梵高想用自己的画交换弟弟给的生活费,这样他可以把它当作收入。当时巴黎流行艺术更加色彩亮丽,而梵高的作品大多灰暗阴郁,毫无销售的可能,于是他开始钻研色彩理论书籍,并用红黄蓝进行试验,收效甚微。梵高的艺术生涯,一直在围绕色彩探索。



色彩的法则,正是因为没有偶然性,才有无法言表的精彩。


by 梵 高




当时梵高住在荷兰的海牙,对巴黎的流行的印象派风尚还不理解。可能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后印象画派的先驱人物。



我明白你所说的“印象派”跟我想象的东西截然不同,但我还是不太明白它到底是什么。


by 梵 高




学画5年后,梵高非常满意自己创作的《吃土豆的人》,而作为画商的弟弟却觉得过于阴郁。这幅作品也代表了梵高早期作品的特色。



要做些什么准备。我已经完成了所有画像,甚至是精心地去完成的——但我却当即决绝地重新画了一遍,现在所用的是那种特别灰头土脸的土豆的颜色,当然是没有削皮的了。


by 梵 高



▲ 梵高早期作品《吃土豆的人》


梵高深知还有很多要学,但经常与导师发生冲突,于是他想去巴黎学习最新绘画艺术,在没有通知弟弟的情况下准备与弟弟同住。



对不起,我就直接过来了。


by 梵 高




在巴黎的两年,梵高第一次看到印象派,接触到高更、毕沙罗等艺术家,他充分汲取巴黎的艺术养分,他的调色板发生了彻底的变化,他不再去画昏暗的风景和人物,而是用鲜艳的色彩来创作,他通过画咖啡馆、公园来记录巴黎的都市生活。



巴黎就是巴黎,它是独一无二的巴黎,这里的生活尽管有多么艰苦,而且即使条件还会变得更加艰苦,法国的空气会让你保持头脑清醒,对人很有好处,有说不完的好处。


by 梵 高




▲ 梵高作品《街角的咖啡馆》


日本被打开国门后,日本版画成为欧洲艺术圈风尚。梵高的风格也受到日本版画的影响,日本僧人为艺术在大自然中过着简朴的生活,这种生活方式让梵高找到共鸣。



因为这里空气那样明朗,周围的色彩那样绚烂,让我觉得这里就像日本一样美。


by 梵 高



为了追求创作环境,梵高离开巴黎,前往法国南部的普罗旺斯作画,追求像日本僧人那样平凡简朴的生活,因为那是他想象中的日本。



那些被人们称作印象派的20位画家,虽然他们当中有几位已经比较富有,而且在世界上已颇有名气——但绝大多数人还是可怜虫,寄住在咖啡馆和廉价的旅店里,过一天算一天。


by 梵 高



▲ 梵高作品《收获》


顽固任性的梵高的爱情之路十分不顺,与表妹、妓女模特的感情都无疾而终,最后他只好接受自己没有建立家庭的福分,在大自然和艺术创作中寻找慰籍。



生活可真是个谜,而爱情更是秘中之谜。


by 梵 高



梵高得知弟弟要做父亲时,他在信中这样写道。后来当得知侄子出生的时候,他做了这幅《杏花开》,表达生命的喜悦。



你知道我在企望什么吗?你将拥有的家庭就是大自然之于我的关系。


by 梵 高



▲ 梵高作品《杏花开》


搬到阿尔勒的梵高,常常被法国南部强烈的阳光和色彩吸引,此时,他的油画风格已经进入成熟阶段。



看在上帝的份上,马上寄给那些颜料吧。果树开花的季节很短,你也知道这类主题最让人开心。


by 梵 高




梵高试图找到自己独特而富有表现力的绘画方式,涂料浓厚带有棱角的线条和笔触,直到今天人们都可以识别出来。



我越发努力在寻找一种或许不是印象派的简单技巧。我希望能用这种方式画画,每个有眼力的人最终都能看懂。


by 梵 高




梵高原本想成为一名肖像画家,遗憾的是,很少有人愿意为他做模特,他常常在孤独中练习作画,大多数时候静物、景色是他的创作目标。



我住的这所房子,外墙涂的是鲜奶油一般的黄色,百叶窗是耀眼的绿色,位于阳光充足的广场上,那里有个种着梧桐树、夹竹桃、合金欢的绿色花园。屋里的墙全部粉刷成白色,地上铺着红砖。上面是湛蓝的天空。我在这里可以生活,呼吸,思考,画画。


by 梵 高



▲ 梵高作品《黄房子》


梵高梦想建立一所南方画室,让艺术家们一起创作,他渴望与人交往并找到知音,这样大家同住还可以节省开支。



让苦闷的心灵得到慰籍的艺术!


by 梵 高





梵高画过很多个版本的《向日葵》,如今散落在多家博物馆内,他大胆使用三种黄色调作画,色彩达到了光芒四射的和谐效果,他描述为:“没有别的”,这也是他最为著名的作品之一。



没有别的。


by 梵 高




▲ 梵高作品《向日葵》


梵高说服高更来阿尔勒一起创作,但也因为艺术观念不同经常争吵,梵高认为艺术家要根据自然创作,而高更偏重于想像力。12月23日,在一场争吵过后,梵高割掉了自己耳朵上的一块肉。次日,高更回到了巴黎。后来两人仍有书信往来,维持友情。



有时吵完后,我们的脑袋像用完的电池一样空。


by 梵 高



▲ 梵高《自画像》


几次精神崩溃后,梵高自愿前往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但病中坚持作画。



据说我从地上捡东西吃。


by 梵 高



住院期间,他可以带着画板去山上、麦田创作,四季更迭和农民播种,让他看到生死循环往复。



然后我从这个收割者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拼命地在烈日下赶活——我从中看到了死亡的形象,在某种意义上,把麦子想象成人类在被收割。


by 梵 高




▲ 梵高作品《播种者》


在疗养院期间,他的作品开始受到一些人的关注,他感到十分不自在。



唉,要是不生这该死的病,能去工作该有多好啊!我不知错过了多少好作品。


by 梵 高



梵高经常在信笺里附上草图,以展示自己正忙于什么。这幅《星空》也成为他最著名的作品之一,多少人看着画作可以留下眼泪。



终于完成了这个布满繁星的天空,这是晚上在气灯下画的。


by 梵 高



▲ 梵高作品《星空》


在梵高生命的最后两个月,是他创作的高产期,短短70天完成了80幅优秀的风景和肖像作品。梵高像信仰一样崇尚自然,并从中得到了莫大的慰籍和旺盛的精力。



现在我意识到自己去南方的好处了,它使我看到了北方更多的优点。我顺便想请你寄给我10米画布,如果不方便,就寄20张安格尔素描纸也行。无论如何,我继续这些东西。这里可以画的实在太多了。


by 梵 高



▲ 疑似梵高最后一幅作品《乌鸦群飞的麦田》


《多比尼花园》是梵高参观偶像住宅时所画,因为没有画布,他把这作品画在了茶巾上。他在信中这样评价这幅作品足以见得对此画的钟爱。同时,这也是梵高写给弟弟提奥的最后一封信,他在信中向弟弟索要了新的颜料。此时的提奥遇到了工作上的问题,梵高非常担心自己的经济来源,内心非常沮丧,他认为自己是弟弟一家人的累赘。



这是我画的情绪最饱满的油画之一。


by 梵 高




▲ 梵高《多米尼花园》


在生命的最后时间,他的绘画风格再度发生变化,调色板变得更为明亮而有力,他相信自己的状态从来没有这么好过。然而7月27日梵高朝自己胸口开枪,两天后离开人世,下葬时棺木上铺着黄色的花卉。梵高死后半年,弟弟提奥也离开人世。后来,两人葬在了一起。


▲ 梵高与弟弟提奥埋葬在一起


两人死后,提奥的太太约负责推广和管理梵高的艺术遗产,她安排出版了梵高的书信。如果没有她,梵高不会像今天这样为世人熟识。从1880决定当画家,到1890年离去,梵高只用了十年时间学习和创作,就成为后印象派的先驱代表,他画风成熟稳健,擅长在浓烈的色彩中抒发艺术感情,尽管生前他的作品不被认可,但是在他死后的若干年,他的作品激励着无数的画家和粉丝。梵高的902封的书信英文版大家可以登录网站vangoghletters.org查看。


如今,我们欣赏梵高的艺术,从他写给弟弟、妹妹、好友的一封封书信来读懂梵高无比坚硬固执又细腻敏感的灵魂。同时,也从他对艺术的追求里学到更多坚韧的东西,希望这些可以帮助我们去理解身边那些固执而敏感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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