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cs_Michael Leung/Kevin Cheung/KaCaMa  采访_XY 编辑_良仓
一到11月末,香港的天气会逐渐开始变冷,偶尔也会飘雨。如果这时候去西九龙的最南端,夹杂丝丝寒意的风会从对面的维多利亚港那边吹过来,伴随着轮船的鸣笛声。而你身处的这片以填海形成的土地,现在正是混杂泥土、钢筋、推土车以及工人们忙碌的场景,有一两座建筑正在建造,或刚被打下地基。比如明年,你会看见由JET等几家建筑事务所合作设计的艺术展馆;或是三年后,由瑞士建筑事务所Herzog&de Meuron(鸟巢参与设计者)设计的M+视觉文化艺术馆,会让这块计划中的文化区一步步形成规划的样子。
不过,这番翻土建造的状态也不影响年轻人们已经在这里获得一个得天独厚的位置。Clockenflap,这个由三个在香港的外国年轻人创立的音乐节,就在这片尚在动工的土地上举行。音乐节每年一届,有国外也有香港本土乐队,香港
的那些多是地下乐队。这是这座城市年轻人众多聚会中的一个,艺术家、设计师、摄影师,大部分做着这些事儿的年轻人都会在这里。当然还有外国人,很大一部分都会说粤语。当你身在其中,你会觉得这座拥有高密度楼屋、710多万人口的港城真的很大,它融进了无数血统无数语言的人,但它又只是一座城市而已——它很小,小得每个人似乎都是邻居,彼此打过照面、耳熟能详,小得不同年代的人经常一起坐着喝杯柠檬蜜,某种程度上是“伴随密集的生活空间形成的亲近感”。
因此你总是能在香港年轻设计师身上找到一种对上一代的恋旧情怀。他们愿意与城市里不同作业的前辈人们一起聊天,一起做事,追逐正在殆尽的唐楼、纪念即将关门的老工艺店,并以自己的方式保留呈现。

梁志刚(Michael Leung):"围城"里的设计师与养蜂人


Michael Leung与他的家兼工作室
第一次见Michael是在2012年的深水埗,那时候因为住在他的朋友Patricia开的Airbnb租屋而相识。这里不得不提Patricia,她是位室内设计师,闲余时间开设的几间租屋座落在荔枝角的几座高楼民居里。他们对房子进行了改造,利用一些旧货市场淘来的物件和材料——比如旧木材和废铁门变成房间里的“隔断”,或是一张老学校的用桌、一个废弃的店铺招牌变成灯饰和基本家具。这形成了一种“特色”,住进这里的旅行者们最爱这些房间里散发的“老香港味”。这种对于老香港的执迷与"重建",几乎是香港设计师们普遍的共识。
Michael常被人这么介绍,“他是位设计师,平时也养蜜蜂”。他2008年来到香港,之前在伦敦工作生活。之后发现原来他的身份如此之多,设计师、养蜂人,也是“都市农夫”(Urban Farmer)。来到香港后,他一直住在油麻地。这座密集的城市对他来说如同一个个社区,弥敦道、油麻地、深水埗、佐敦..就像地铁站的名字一样,从地铁站出来的直径几公里就是一个社区,拥有各自的属性与特色。而他在油麻地发现的是来自无数香港本地人的宝藏:比如从卖果汁的师傅那里可以用果渣做成天然肥料,排挡里的厨余垃圾可以做出面具,煲仔饭店后巷里的废弃竹篓可以种花。
而由他与朋友创办的HK Honey项目,也倾向于一种“生态”的属性,由养蜂人、艺术家和设计师一起合作,致力于宣传蜜蜂的生态价值与土产蜂蜜的好处——这种由新鲜创作血液注入传统作业的方式,活化了老东西,也丰富了蜂蜜成品的多种形式。另外他还有一个HK Salt项目,这次他要做的是在西湾——一个位于新界与西贡郊野公园间的海滩上制造100%香港产的本地海盐。Michael大部分时间都奔波于香港当地的一些农户之间,从养蜂人到农夫,和他们一起了解生物作物在这个土地的生长属性,然后灌以新的创作思维。而他的农场与养蜂场,就在层叠高楼间的一座天台上。
“我不想再设计iPhone手机壳这样的东西了,设计师应该回到城市,通过一些项目把社区凝聚起来”。后来越来越多香港的设计师参与到Michael创办的这些项目中。从社区出发,也正适合香港这个城市的生态,就像为其中密密麻麻、散落的点连成一张巨大的网,将城市支撑得更有力。
Michael Leung与朋友创办的HK Honey项目就在一个居民楼的天台上进行,同时他也在这里种植作物。“你知道吗?我们吃的食物中有三分之一是依赖于蜜蜂授粉,比如苹果,杏仁,鳄梨,蓝莓和红莓等等”。
Michael另一个项目HK Salt的必备工具,最终产出天然海盐。之后他们还会去大澳、歌连臣角等地。

张玮晋(Kevin Cheung)& KaCaMa:废物回新


从旧货市场找到旧材料进行再创作,几乎是众多香港年轻设计师所展现的一面,只不过最终成品拥有各种各样的形式——从旧房改造到家具,或是成为装置艺术品,在这其中最重要的是回溯老香港,并通过各种形式与现在的人们进行互动。设计师张玮晋与设计师三人组KaCaMa就是85后设计师中的代表,他们不断将一些旧物新生,并赋予他们与人们互动的可能。
PaCaMa的作品:(上)垃肠三轮车;(下)从左至右:以街头广告横幅制成的灯;以废弃鸡蛋壳制作的蜡烛
比如KaCaMa把被弃置的街头广告横额循环再用,剪裁成色彩缤纷的小块,揉合独特的用色触觉,以人手缝合成别出心裁的立体形状。每盏独一无二的灯饰从形状、灯架到每一块广告横额的颜色都经过精心编排,令光源于颜色与形状起伏之间呈现色彩。而在另一个“垃肠三轮车”的项目里,他们令一种生态式的再次利用与大众发生互动:这是一个流动的种植平台,灵感来自在德国无处不在的流动香肠贩卖车。KaCaMa 参考传统香肠的制法,把泥土和厨余混合,制作出香肠形状的堆肥。配合不同的种子和循环灌溉系统,构建理想的绿色小贩档,让大众思考种植的无尽可能。
设计师张玮晋的部分作品,他也经常与一些街边的自经营手艺制品店主合作,寻求新的可能。
张玮晋可以说是80末的设计师代表,但与大部分香港年轻设计师呈现的特质一样,他也对废旧材料拥有执迷,此外也与一些手工艺者进行合作。从以废弃旧自行车胎制作的挂灯,到把旧的料酒筒改装成一个便携式音箱,或是与制作竹笼的工艺师傅合作,变成一组拥有竹笼外型的音箱——这些虽然没有抢眼噱头外形的物件,却是张玮晋对于不同材料新生的思索。“我毕业后在一家电子公司工作,主要偏向工业设计”——“可是我们有如此多更应该去关心的事情”,在一次偶然把酒桶变为随身听之后,张玮晋开始常去一些旧回收厂寻找合适的材料,不断创造出新的产物。
张玮晋的工作室捆绑于一个公益组织,这个组织通过与不同独立职业人合作,为残障人士提供就业机会。因此,张玮晋的所有作品最终都是由残障人士完成。当我们让张玮晋例举5件他眼中可以代表“老香港”的东西,他给出了以下答案:
01. 舊地鐵飛:在还没有“八达通”之前的香港地铁票; 02. 熱維他奶; 03. 西瓜波:一种类似足球的球类玩具; 04. 舊式熱水壺; 05. 飛行棋
”责任感“——经常出现在与这些年轻设计师的对话中,也许对于旧时代的怀念,有一部分也是因为责任感。“其实我们有太多不安全感,当海面越来越少,需求越来越大的时候,不安全感就会增加”。无论是地域、生存空间、还是群体状态,这些设计师们在做的有一件共同的事情,就是让“一切不会被覆灭”——旧的不代表是过去与丢弃,而是继承与保留,然后伸出更新嫩的枝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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